美国华裔徐俊医生非洲义务行医 | 2017-12-05 15:48:54 (被阅读 1742 次) | | | 图片上:徐俊医生给病人看病。
图片中:徐俊医生带儿子到非洲义务行医,影响了儿子对行医的态度。
图片下:徐俊医生到非洲农村给病人看病。
Dec 5, 2017, 00:14 AM
侨报记者 林菁
2013年,徐俊医生第一次踏上非洲,在麻风村义诊首日看了270个病人,目睹当地缺医少药的悲惨状况,他回美国后成立“非洲哭泣”慈善机构,自筹善款,每年到非洲行医,赠送物资给当地村民,为他们建医院和学校。他说,如果我能救一个孩子的生命,我这辈子就值得了,如果我可以改变5个、10个、100个人的生命,那么我就赚了。
创办“非洲哭泣”。
我1988年来美国,刚开始做科研,后来考医生,拿到西医和中医执照。我的祖国人民给了我受教育的机会,我也没交过学费,我家庭美满,儿子医学院毕业,女儿大学毕业,现在不需要很多钱,我想回馈社会,2013年我开始给中国做公益,但没有找到合适的对口单位。我有个巴西裔秘书对我说,她叔叔每年去非洲,我想那就去非洲把,我喜欢写作、摄影,去采采风也不错,我当时的想法没那么高尚。
但当我看到非洲悲惨的生活,对我触动特别大,我们吃掉的鸡骨头扔掉,一群非洲孩子涌过去抢,我的心都碎了。
我们去了麻风村,那里几百人自生自灭,没有人管,麻风一代代传下来。非洲就像一个大熔炉,我看到很多志愿者,他们到了那里后,就一个个还要再回去。
我们作为人,就要回馈社会,如果没有回馈,就是白来一趟,在这世界上我所索取的远远超过很多人,我不能对外面的世界不管。但我当时也没什么信心,我一个人能做什么呢。当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我们在非洲做的工作时,捐款就越多,于是我成立了“非洲哭泣” (Africa Cries Out)非牟利机构(www.africacriesout.org),形成良性循环,做的事情越来越多,捐款也就越多,在非洲能做的事情也就越多。
我们在非洲办了3个小学和一个技术学校。我们建了一栋楼,1000平方英尺。第一届学生27人已经毕业。我也想去贵州,按这个模式办学。
我们每年带10万美元的物资,但是吃掉就完了,2014年我们又去,刚好伊波拉病毒爆发,我们团队有个人发烧,幸好不是伊波拉,而是疟疾。隔年我们没去。
2016年,我们又去非洲,去同个村庄。一个老百姓问,你们去年怎么没来?我们通常会给一户人家一袋50公斤的大米、植物油、青菜,他们可以吃一两个月,他们说,你们不来,我们就挨饿了。
在非洲办学校医院
我们觉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开始想办法办学校。办学校要很多钱,先把教学楼建起来,预算大约20万美元,结果花了30多万。我们办的技术学校有10个教室,招了27个学生。从巴西请来老师,教水工、电工、泥瓦工,这些实用技术可以帮助学生生存。他们毕业时,刚好碰上要建房子,他们用上了学到的技能。
我们从中国送了一个集装箱的设备到非洲。广州有一批人,我连面都没见过,他们是我朋友介绍的,我对朋友说,我需要很多设备:50千瓦的发电机,制砖机,商业的烤面包机,以及10台缝纫机用来办衣厂,孵小鸡的机器,送给村民养鸡。广州这些朋友帮我们采购、办出口手续,我通过微信跟他们联系,他们先垫钱,现在技术学校的基本设备都有了。
我们在非洲已经建了两个医院,除了麻风村一个医院,还在塞内加尔首都达卡也建了一所医院。另外还建了4所学校。我和牧师尼尔森(我秘书的叔叔)一起做这些事情,他之前已经与当地建立了联系。
我担任主席的“非洲哭泣”,筹到的善款90%来自华人,主要是来自台湾、香港的美国华人,这些年我筹了40多万,还有6到7万人民币来自中国大陆。
我在非洲见到一些中国人,他们给当地人印象不好,中国人喜欢红木、黒木家具,他们去非洲拿资源,那里的人每天工资是4美元,非洲政府禁止黒木出口,但中国人贿赂政府高层,买下成片的山,把山一座座砍光,当地人认为中国人有钱,到那里去抢资源,当地人看到中国人就抢。
中国人喜欢用钱解决问题,我们到那里捐款,改变中国人的形象,我们不求回报,我们聘请当地的医生,看一个病人只要一块五毛美元。
麻风村自生自灭
2013年我们去到当地一个麻风村,那里有300到400个麻风病人在自生自灭,我们去看他们,送医送药,那里连看病人的小房间都没有,只好搭帐篷,几百个病人等着我给他们看病。
我找了两三个翻译员,先把村庄的土话翻译成省的土话,再翻译成法语,再翻译成英文。我让他们在门口先登记,介绍自己的病情,比如咳嗽5天,然后我口述医嘱给翻译员。第一天我看了270多个病人,非常累。
我们想在当地建一个医院,就去找了省长,塞内加尔只有1500万人口,省政府只有一栋楼,我们说对省长说,我们想建一所医院,我们提供硬件,你派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去管理。麻风病人,只要两年连续用药,就可以治愈。医生可以监督病人用药。当地人50%文盲,你无法写字告诉他们何时服药,服用多少,而要画圈圈,他们才看得懂。
我们花了5、6万美元建好医院的房子,但碰上老省长退休,新省长上任,他说没法给我们派医生和护士,我们只好自己花钱请了一名护士。
捐款百分百捐非洲
从2013年到现在,除了2015年,我们每年二月都去一次非洲。在达卡那家医院,我们请了法耶医生,每月给他薪水只有1000美元。塞内加尔以前是法官殖民地,法耶医生出生名门,从法国一家很有名的医学院毕业。
法耶医生患糖尿病、高血压、哮喘等很多病,但他坚持要跟我们一起去麻风村,我刚开始不同意,他说我有个心愿,我想死在看病人的路上,而不是死在家里。后来他真地在路上病发身亡,最后死在麻风村。这件事对我影响很大,一个人如果能像法耶医生那样,就非常了不起。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如果只想给自己和家人吃好、用好、住好,这样的人生格调太低,如果我们愿意为改变别人的生命去做事,那么就值得。如果我能救一个孩子的生命,我这辈子就值得了,如果我可以改变5个、10个、100个人的生命,那么我就赚了。社会给我的投资,我以100倍回报。
我在非洲有两个项目,一个是教育,一个是医疗。所有人的捐款,百分之百都用到非洲,我们团队所有人去非洲的机票、吃饭都自己掏钱,没有一分钱行政费用。我们的账目公布在网上,财务上透明。
父子同赴非洲行医
我是江西人,1973年下乡当知青, 因为喜欢说话,被打为现行反革命,我考大学分数很高,但不让我上大学,77到79连考了三次,79年才让我去上大学,我去了江西中医学院,1984到1987年在广州中医学院读硕士,1988年来美国,在纽约布朗士爱因斯坦医学院做了几年研究,虽然我是学中医,但我考了西医和中医执照。
1996年我进入纽约医学院做驻院医生,2000年毕业,有位美国医生帮了我,使我有机会到康州格林威治村开诊所执业。我同时在纽约医学院当助理教授,在哥大附属医院做主治医生。我是康复医生,主要治疗疼痛,我的中医针灸也派上了用场,上帝全都为我准备好了。
我儿子一岁来美国,他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苦,在卡耐基麦隆大学读经济,他对读书不是很认真,对做商人也不是很感兴趣,毕业后到威斯康辛州工作,后来考了威斯康辛州大学医学院。 刚开始他不太想去读,后来还是去了。医学院第一年,我带他去非洲,他看到非洲的悲惨景象后说:“回去后我一定好好学习,我再也不会抱怨了,我在美国的生活比他们不知好多少倍,我要为他们做些事情。”后来我儿子在同是医学院学生的女朋友的鼓励下,对学医的态度完全扭转,除了一个A减,全部都是A,还获得美国医学生最高奖Alfa Omega Alfa Award。毕业后我儿子去了华盛顿大学圣路易斯医院做驻院医生,他的专业是介入放射外科(Interventional Radiology),该专业2016年首次招生,全美才招14个人。
我对我儿子说,这不是你赚来的,这个社会对你这么好,你要回馈。他说他将来要和妻子去非洲行医。他太太是妇产科医生。我说,非洲的事情我如果做不完,你要接棒,他说没问题。
今年我带了朋友和他读中学的儿子去了非洲。我朋友是科学家,他儿子也像我儿子一样养尊处优,但非洲让他触动很大,他跟我们一起义务为病人服务。
到非洲做慈善,不仅改变非洲的人,也改变了参与的人,我很大地改变了我自己,我希望每个人都付出努力,去改变世界,你在改变别人生命的同时,也改变自己的生命。
如果您愿意支持徐俊医生的非洲事工,请将支票写给 Africa Cries Out, 寄给:Jun Xu, MD, 1171 E Putnam Ave, Riverside, CT 06878, U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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