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年金门战役,为何解放军会全军覆没?轻敌思想严重 | 2022-04-03 23:04:25 (被阅读 712 次) | | | 金门战役检讨,作者:刘亚洲
布时间:2021-05-17 21:50:00
1949年10月24日,新中国成立的第二十四天,人民解放军二十八军下属三个团共九千余人渡海进攻金门,发起金门战役,在岛上苦战三昼夜,因后援不继,全军覆灭,是解放军成军以来唯一一次彻底的败仗。我军历史上虽有湘江之战、西路军血战河西走廊、皖南事变等惨重损失,但均非全军覆灭。1949年以前,我军驰骋陆地。敌强时,我避而歼之;敌弱时,我聚而歼之。1949年我军始下海进攻岛屿,乃全新课题。海岛作战,胜则全胜,败则全没。这一作战特点直至今日仍颠扑不破。金门战役具有重大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金门战役虽战于一隅,却影响全局。这种影响直到今天仍然存在。无金门之战,便无今日台湾。中国命运至1949年走到重要关口。解放军横扫中国如卷席。美国人已抛弃了蒋介石。当时,国民党军一部在西南,一部在海南岛,一部在中越中缅边境,台湾实际是个空岛。胡琏认为:台湾岛上总兵力不会超过十万。且“官比兵多,枪比人多”。我揣测毛泽东的“庙算”:克闽境后,扫荡金、厦诸岛,尔后效郑成功、施琅故事,在福建造船,千帆竞渡,直取台湾。下台湾后,再回头收拾西北、西南山河。倘若如此,历史将改写。但毛泽东是一位大陆战略家。他可在陆地上将蒋介石八百万精锐鲸吞,但金门战役却败了。与其说败给蒋军,不如说败给海洋。自那以后,悠悠五十载,解放军兵锋再未染指台湾海峡。1949年10月27日金门战役获胜的消息传到台北,蒋介石流了泪。他太需要一次胜利了。他太知道金门战役的意义了。他说:“这一仗我们全胜了台湾安全了。”金门的战略地位太重要了。它位于大陆边缘,北与马祖毗连,构成两栖性的边缘地带。金门是台湾的桥头堡。蒋介石说:“无金门便无台、澎;有台湾便有大陆。”历史上郑成功、施琅攻取台湾,都以金、厦为出发地。金门在敌手中,进可封锁内陆,退可屏障台湾。金门若在我手中,台湾海峡的交通线便面临极大威胁。台湾顿失前敌。大军渡海,朝发夕至。就是到今天,欲解决台湾问题,仍首先要解决金门问题。金门战役奠定了国民党经营台湾的心理基础。蒋介石是旧军阀的克星。毛泽东是蒋介石的克星。说什么“胜不离川,败不离湾”,我的评介是四个字:“逢毛必输。”内战二十年,生生锻出一支铁军。共产党无一地而夺天下。国民党坐天下而失天下。共军打国军,左右都是赢。国军打共军,横竖都是输。国民党对共产党的心理优势崩溃于零。至1949年,更是士气土崩,精神瓦解。一败如水。在这种情况下,金门战役象一针强心剂,注入国民党濒死的肌体。这个党又活过来了。五十年来,国民党认真汲取丢失大陆的教训,励精图治。台湾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今天的台湾,经济独秀于世界之林。军事赖美国撑腰,也不乏看家的本钱。政治满盘西化。已成为我心腹大患。蒋经国认为:“金门战役是国民党的转折点。”胡琏说:“金门战役的胜利既是军事上的,也是政治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台湾有人把金门战役比作中国历史上的赤壁之战,道理正在于此。两相比较,确有相似之处:赤壁有宽阔的江面,金门有宽阔的海面;赤壁之战是以弱胜强,金门之战总体上也是以弱击强;赤壁之战后中国三分,金门之战后祖国统一被阻挠。民进党上台后,继续接过“古宁头精神”的接力棒。吕秀琏称:“古宁头大战,两岸变两国。”民进党的一个杂志说:“金门之役,过去诸种意义都还在,今天则增添了新的意义:它是由中国中华民国过渡到台湾中华民国的一次重要战役。它的价值永远没有褪色。”我曾访问金门,听的最多的一句话是:“金门扮演的是小兵立大功的角色。”研究金门之战的意义。江主席说:“台海必有一战。”金门战役,我军是以陆地为基地,渡过一个海峡,到一个岛屿登陆作战。当时我军将领只看到这是由岸至岸的水上运动,认为是由此岸到彼岸的运动作战,如同对大河大江的渡河攻击一样。而实际上,金门之战是一次两栖登陆与反登陆作战,与我将来解放台湾的战争模式是一样的。台湾是放大的金门。二十八军是缩小的我军。金门之战是一面镜子,可以正衣冠,可以论得失。金门战役中暴露出来的诸多问题,今天仍不同程度存在。时光虽不能倒流,历史却可以重演。唯有认真吸取金门之战血的教训,才能在未来的台海决战中稳操左券。从另一个意义上讲,我军应加强对败仗的研究。胜利有一百个父亲,失败是一个孤儿。我们对金门之战关注太少。这一点,我们需要有美军的精神。美军直到今天还在研究越战,而对海湾战争和科索沃战争却不大用心。越战是美军战史中最惨痛的一页,虽已翻过去二十多年,可美军仍不停阅读,在这方面花费了大量人力和财力。失败是警钟。胜利又何尝不是警钟。美军对失败死死咬住不放,对胜利则格外当心。其实这正反映它求胜心切。我们正相反:胜利浓泼重彩,失败轻轻带过。研究战史也是治史,需要董狐笔。要避免“年代久,失之真;年代近,失之偏”的倾向。现在开始检讨金门战役。当时敌我态势是:解放军华东野战军第十兵团入闽,以排山倒海之势南推。十兵团司令员叶飞,福建南安人,出生于菲律宾,衣锦还乡,闽人治闽,无限风光。叶飞号称“小叶挺”,善战,多谋,常胜。解放战争以来,十兵团平山东,扫淮海,跨长江,克福州,战无不胜。1949年10月17日解放厦门,金门顿成一座孤岛。岛上守军为李良荣的二十二兵团,约两万人。十兵团十万大军隔海虎视。优劣立见。这时候,最可怕的敌人出现了。这个敌人就是轻敌情绪。一股有毒的气氛弥漫在十兵团上空。
(一)主帅轻敌。此乃兵家大忌。古今中外,将帅轻敌而丧师者,不可数。未战而轻敌,胜负已定。这也算成败系于一人。叶飞知兵,本不至此,但他被节节胜利冲昏了头脑。首先,他的心不在金门,而在台湾。他根本不把金门李良荣的两万残兵放在眼角。他已把目光投向了海峡另一端。恐怕不仅他,整个三野,整个解放军,都如此。当时风靡的看法是,不怕敌人守,就怕敌人走。十兵团的作战原则是:尽量把敌人有生力量歼灭在大陆和沿海岛屿,不使其逃到台湾,为日后解放台湾增加难度。十兵团曾有三个进攻方案:一、先金后厦;二、先厦后金;三、金、厦并举。都是为着一个作战原则而制定:不放跑敌人。二十八军的作战口号乾脆就是:坚决打金门,渡海攻台湾。金门不要说无法与台湾比,就是与厦门比也差得远:守金门的李良荣兵团不是蒋介石的嫡系,战斗力弱。守厦门的汤恩伯集团是精锐之师,蒋军嫡系;金门没有永久性工事,厦门有永久性设防工事要塞;金门是个小县,厦门是座大城。厦门被克,金门指日可下。在1949年10月在泉州召开的兵团作战会议上,叶飞意气奋发地说了四个字:“此役必胜!”一位老前辈曾对我说:叶飞在老虎洞宴请厦门地方领导,用筷子指菜盘,道:“金门就是这盘中的一块肉,想什么时候夹就什么时候夹,跑不了。”大笑,傲气溢于言表。十兵团入闽前,毛泽东曾发给华东野战军一个电报:“你们应当迅速准备提早入闽,争取于六、七两个月内占领福州、泉州、漳州及其它要点,并准备相机夺取厦门。”毛泽东没有提到金门。金、厦自古就是一个生活圈。“金为泉郡之下臂,厦为漳郡之咽喉”。可见毛泽东眼中也有厦无金。恰恰是金门,改变了历史,改变了大陆的形态。厦门解放后,叶飞任军管会主席。他曾在此做地下工作,被捕,九死一生。尔今大军入城,万人空巷。十七年前他是厦门的穷学生,十七年后他是此城的征服者。有一个细节许多历史学家都忽略了:叶飞一进厦门,就把母亲从家乡接来。这反映出他认为已无大战。大敌当前,主帅先自松懈。他对厦门的市政工作投入的精力远远超过对军事工作的关注。戎衣未解,心已歇了。就要对金门发起攻击,他却命令兵团后勤部在10月底前筹措大米四百万斤,柴草六百万斤,供应厦门市。同时,责成泉州、漳州两地全力支援厦门。他任命了一系列地方干部,包括任命了一位金门县长。这位县长的任命直到今天仍有效。叶飞甚至还有时间去大学做报告。行前,秘书特意提醒他:不要忘了带钢笔,不少学生要求签名。他把攻打金门的任务交给二十八军。我一直认为,叶飞选择二十八军打金门是犯了不可挽回的错误。理由一,在十兵团中,二十八军善守不善攻,甚少攻坚任务,多是打阻击战;理由二,二十八军军长朱绍清在上海治病,政委陈美藻治理福州,参谋长也不在位,军中只有副军长肖锋一人,既当爹又当娘。做此决定仍然是出于叶飞的轻敌。叶飞对肖锋说:“看来大陆再也不会有什么大仗打了,你们二十八军就扫个尾吧。”有人对此提出异议,叶飞说:“进攻金门本来就是二十八军的任务,没什么改变了。我是充满信心的!”10月20日左右,二十八军向兵团呈报了攻打金门的作战计划,叶飞因处理地方事务太忙,竟没有看一遍,惶论研究、修改,便批准。大战将起,因敌情不明,特别是离开了广东潮、汕地区后在海上游弋的胡琏十二兵团动向不明,肖锋有些犹豫。叶飞在电话中说:“只要上去两个营,你再掌握好二梯队,战斗胜利是有希望的。”叶飞还交待:“有几个人打几个人的仗,不等待,不犹豫,向里猛插。”轻敌至此,焉得不败?部队就是被这种轻敌送进虎口的。后来得知,不仅十兵团,就是华东野战军也被轻敌情绪笼罩。五十年代初期我党批判“高、饶反党集团”时,陈毅曾讲过这样一段话:“进攻金门,全军覆没,本是军事机密,我忍不住要讲出来。就在解放上海那年秋天,为了给解放台湾打下基础,党中央决定首先解决金门,这是台湾的门户。三野接受这伟大的任务。可是当时我与饶漱石对如何解放金门,发生了歧见。饶漱石产生了轻敌思想,认为我军一登陆,金门就会不战而降。派一、两个师进攻,金门问题就能解决.”
(二)全军轻敌。主帅的态度便是全军将士的睛雨表。叶飞如此,进攻金门的总指挥员肖锋又好到哪里去了?十兵团老同志都讲:肖锋甚至比叶飞还轻敌。叶飞主要是在战略上轻视敌人,肖锋则在战略上和战术上统统轻敌。首先让我们看看这次进攻部队的编排:第一梯队的三个团隶属三个不同建制的师(主攻团二四四团属八十二师、助攻团二五一团属八十四师、二五三团属八十五师)。很长一段时间我始终不明白肖锋怎么排了个这么古怪的阵容,不像是啃骨头,倒象是喝稀粥。后来二十八军一位老领导向我道出原委:肖锋也认为此战必胜,胜利后必有缴获。他的指导思想是“照顾本位,最后抓一把”,希望各部队都能在最后的胜利中分摊点实惠。事实也证明肖锋是准备庆功的。他在指挥所里摆了酒。第一梯队登陆成功后,他曾连饮三大杯,豪情万丈地用报话机遥祝:“同志们奋勇前进!”其次,准备工作不周密,训练不严。当时解放军全是旱鸭子,二十八军也不例外。多数战士头一遭见大海。一团长竟说:“谁在海里放了这么多盐,那么咸!”在这之前,十兵团是解放军全军唯一进行过岛屿作战的部队:北打平潭,南打厦门。平潭上去四个连,蒋军即垮。厦门上去七个连,敌人也守不住。两岛小胜,致使将士们认为海岛作战不过尔尔,并不看重那个状似哑铃的小岛。后来遭到败绩,先怨潮汐,再怨船少,均是准备不周所致。何况船并不少。当时一位县委书记说:“福建这么大,我看筹一千条船也能筹到。”一个船工在战后说:“什么没船?我住的那湾子里就有一百多条哩。”不下苦功,功败垂成。最后,让我们看一看进攻部队的作战方案。我在金门“古宁头大战纪念馆”里看到敌人缴获的二十八军制定的“战法”:“火力压制,多点登陆,一处撕破,四面开花,隔绝阻塞,各个击破。”霸气横溢,有我无敌。惟觉实少虚多,对困难未在意,对失败不顾及,仿佛不是作战,是演习。在许多不同部队的作战命令中不约而同地出现了相同的字句:“登陆就是胜利。”我主攻团的作战计划还有这样一则命令:“每人携带熟给养三餐,准备苦战一天。”助攻团则准备“在金门县城吃中午饭”。五十年后,傲气仍可触摸。纵是头脑最清醒的主攻团团长兼政委邢永生,曾在下海前对师长钟贤文开玩笑说:“这一次我回不来了。你再也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你了。”其实他的清醒也不过比别人前进了十几米。他是决心用三天时间解决战斗的。他在给妻子的信中说:“三天,只用三天,我一定回来!”船只那样缺乏,第一波只够载运九千兵,可有些船上仍然装了不该装的东西,令我今天想起来还觉得可耻。主攻团的几条船上都载着大量新印制的人民币,据说是准备用来庆功时大把花销的,被国民党军缴获时许多钞票连褶印都没有,整整装满好几箩筐。另一个团的船上装了猪,也是庆功用品。更可笑的是,居然在有的船上还载着办公桌椅,以便“新政权使用”。
(三)我军轻敌,包括轻视了蒋介石固守金门的决心。起初,蒋介石讲:“如果说台湾是头颅,福建就是手足。”后来他把这个荣誉给了金门。厦门失守后,他曾严令汤恩伯:“金门不能再失,必须就地督战,负责尽职,不能请辞易将。”金门岛原来确无永久性工事,但由于受到蒋介石垂注,十月初,开始大规模建设。材料不够,国民党军拆了寺庙、祠堂,包括民房,甚至用坟墓墓碑做碉堡。十几天之内,在古宁头到一点红之间宽达十公里的海岸线上,二百多个碉堡耸立起来。后来这一线正是是解放军的突破点,碉堡给登陆部队带来了灾难。其实,稍有战争常识的人都明白蒋介石弃厦守金的理由:其一,厦门是重要港口城市,人口二十万。大陆解放后,厦门即成死城。其二,厦门离大陆近,金门离大陆远。厦门被大陆三面包围,金门则靠外海,利于台湾支援。叶飞、肖锋饱战之士,就算忽略了上述两条理由,而下面两个迹象也被忽略,就属不该了:我军进攻厦门时,汤恩伯是在船上指挥的。而我军攻金门,汤恩伯则上了岛;我军攻厦,非但台湾不增援,金门近在咫尺,也未派一兵一卒增援。叶飞和肖锋都被迷雾蒙住了双眼。
今天,台军已非当年蒋军,台湾亦非金门。更何况天险横亘。台海作战将比金门作战艰难万倍。不是台湾固守台湾,而是整个西方固守台湾。自我方备战以来,一股在金门之战见过的、似曾相识的气味渐渐袭来。前年,有关部门论证台湾可不可打,雄心万丈,壮语盈耳。有的讲:“打!朝发夕至!”有的讲:“台湾军队不堪一击,我军稳操胜券。”有一张报纸更以唬人的大标题这样写道:“我军的导弹可准确无误地打到李登辉的办公桌上。”去年,这个部门论证如何打,我去参加,更见一团鼓噪。心浮得都飘到半空中去了。我出一题目:“现在举头是卫星,低头是雷达,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福建运兵?”一人回答:“那还不容易!你看见这几个七天的长假期了吗?全国那么多老百姓在列车上移动。我们可选一个长假期,将军队士兵换上老百姓的服装,坐火车入闽。神不知,鬼不晓!”我报以苦笑。主办单位让我最后发言,我只讲了一句:“最大的敌人是自己。”传统的渡海作战,有两条原则必须遵循:① 第一攻击波要具有突破防线并向纵深发展的充裕力量,对渡海工具要求甚高;② 建立稳固的滩头阵地。今天对台作战,不上岛则另当别论,若上岛,依旧要循这两条原则。金门之败,恰败在这两条上,尤其是渡海工具。
(四)先机制敌。蒋介石因为早下决心经营台湾,对船只问题有着深刻的认识。1949年9月,他命令汤恩伯:敌军若来犯,必在每月满潮之时,务必要派海空军在此之前不断搜索敌船,凡可通海口各内河之上游一百海哩内的大小船只,必须彻底炸毁。台湾飞机不光炸福建,连浙江、江苏沿海都炸了,甚至炸了上海造船厂。二十八军是采取把船沉在水底下的办法才保留了三百多条船的。国民党后来吹嘘:蒋介石的手谕对金门之战起了决定性作用,不是一点道理没有。我军高级将领中对此清醒者唯粟裕一人。一前辈对我讲:十兵团攻金门前,粟将军焦燥不安,在办公室里倒骑椅子,凝视军用地图,整整一日不动,后取口琴吹奏《苏武牧羊》,曲颇凄凉。肖锋说粟裕对攻击金门有“三不打”指示:没有一次运载六个团的船只不打;敌增援不打;要求山东沿海挑选六千名久经考验的船工支援十兵团,船工不到不打。其中第一条和第三条都与渡海有关。今天,针对我对台攻势,陈水扁叫嚣:与大陆决战于境外,决战于岛外。据了解,所谓“外岛战略”中很重要的一环,就是在战争逼近之前集中优势海空力量摧毁我渡海工具。美国兰德公司曾向美军方提出一旦台海爆发战争时美军应采取的三个方案,其中B方案就是所谓“海峡战略”,即以中国的渡海能力和渡海部队为主要打击目标。选择在中国部队在渡海过程中给予毁灭性打击。
(五)第一攻击波必须独立作战。第二梯队不能依赖第一梯队的船只返航接运,必须自备船只。二十八军进攻金门第一梯队三个团九千余人,如岛上敌情不骤然变化,取胜把握应当是有的。今天我对台作战,我认为第一梯队登岛人数必须在三十万以上,与台军总兵力大体相当,否则不足以制敌。美军判断我军登陆台湾需二十万人,这是建立在有第二梯队的基础上的。金门之战,二十八军曾有第二梯队、第三梯队隔海待命。叶飞心存幻想和侥幸。叶飞一直用忧虑的目光注视着胡琏兵团的动向。但一举端掉金、厦,为解放台湾铺一块坚实的基石,对他诱惑太大。“小叶挺”的判断力失常了。10月9日,二十八军进攻大嶝岛得手,抓获的俘虏中发现有胡琏十二兵团的官兵,肖锋亲自审讯俘虏,并立即将这一重要情况向兵团报告,叶飞说:“不可能吧。胡琏兵团还在潮、汕地区未动。”金门战役发起前两、三天,二十八军侦听敌人电台,听到金门敌人高兴地讲:“来了几船活的,来了几船死的。”经分析,活的指军队,死的指军火。仅隔一天,又截获到胡琏兵团增援金门的情报,叶飞说:“这是敌人在说‘反话’。他要真的增援就不这么说了。”10月23日凌晨,运载胡琏兵团的商船已抵达金门料罗湾海面,在大陆用肉眼便看得清清楚楚。由于风浪大,部队不能登陆,商船停泊不动。二十八军将此情况上报,叶飞竟说:“这些商船是金门部队撤退用的。打平潭岛时,敌人不也派商船来撤兵嘛。”10月24日,风声紧。种种迹象表明胡琏兵团即将登陆,肖锋心情矛盾。一方面,他对部属说:“现在情况不同了。胡琏兵团今非昔比,不堪一击。不要有过多的顾虑。”一方面他给兵团政治部主任刘培善打电话:“刘主任,你是二十八军的创建者。在关键时刻,你要帮我们说话呀。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啦,是关系二十八军命运的重要关头。如今敌人倒底增加多少?还打不打?”刘培善答:“决心不变。”叶飞怀着侥幸心理说:“我们要抢在胡琏兵团之前占领金门!”胡琏隐蔽企图。多年后知道,其实胡琏兵团一离开潮、汕,蒋介石就命令他增援金门。他根本不像十兵团情报部门说的那样:“在海上徘徊。”只是胡琏把他的作战意图藏得很深,骗过了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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